如何看待苹果于 6 月 6 日发布的头显 APPLE Vision Pro，有哪些细节值得关注？

由于 Apple 要求，整个过程不能有任何形式的影音记录，所以我只好通过文字的方式去描述在这 40 分钟我完整的体验感受。

坦率地说，由于它的体验已经超出了目前的内容呈现方式，我认为已经超出了客观与否，这本身就是一个关乎你主观感受的探索之旅。

00

中午 12 点，库比蒂诺突然下起了小雨。我在访客中心坐着，等工作人员接我去一街之隔的 Apple Park，体验昨天发布的 Vision Pro。

访客中心透亮的玻璃幕墙很容易模糊内外之隔，下雨的时候，看到雨滴在不远处落下，反倒有一种不真实感。

来到 Apple Park 门口，我被引导上了一辆很小的摆渡车。在园区内开了许久，弯弯绕绕，我看了一下 iPhone 上的时间，也不过是十几分钟而已。

一座白色建筑出现在园区不远处的山坡上，那是 Vision Pro 的体验馆，摆渡车远远停下，工作人员核验身份后，指引我进入白色建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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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门区域有两个相对开放的空间，Apple 的工作人员在这里用一台 iPhone 来采集我的生物信息。

首先类似于 Face ID 录制，这一部分应该就是发布会上演示的面部扫描。据 Apple 的工作人员介绍，在正式上市之后这一部分可由 Vision Pro 单独完成。

然后是耳朵轮廓信息的录入，这一点应该是空间音频的准备。

两个步骤的速度都很快，基本上都可以一次完成。

完成测量后，另一位 Apple 工作人员开始询问我的视力状况。我自己本身是有一定的近视眼，但是一直都没配眼镜。把这个情况告诉工作人员之后，他表示如果我平时不需要戴眼镜，那就不需要任何的测量。

看来是否需要定制镜片，似乎是根据你是否佩戴眼镜来决定。

结束以上的步骤后，我就被引导到旁边的沙发坐下。这个时候我正好有机会观察了一下这个神秘的体验区域。整个区域目之所及是由多个独立小房间组成，多组同时在体验。

等待了大约 10 分钟后，我被带进其中一个房间。

02

整个展示房间面积并不大，正中间放置了一个沙发，沙发两侧坐了两位 Apple 的工作人员。沙发正前方有一个茶几，上面的托盘中正摆放着 Vision Pro。正式佩戴前，工作人员先教我了三个操作手势，很好记：

1. 快速捏合：两根手指的快速捏合，相当于 iPhone 上的触摸点击。
2. 捏住拖拽：在界面中有一个类似全面屏 iPhone 中的 Touch bar 的 UI 设计，两根手指捏合就可以拖拽窗口放置到空间的任何一个位置。
3. 甩动手腕：类似于 iPhone 中的滑动操作，只要你轻轻抬一个手腕就可以快速滑动。

学好之后，开始正式体验。

03

官方宣传中 Vision Pro 只有一根在脑后的绑带，但佩戴时我才发现 Vision Pro 上方还有一根绑带用来分担重量，设计类似于户外使用的头灯。我立刻询问了 Apple 的工作人员，这根绑带是不是必选。而他们表示整个结构都是可拆卸设计，似乎是在说这根绑带可能属于自定义设备。

佩戴有两个基本动作，一只手捏住眼镜抬起，另一只手捏合绑带放置到头部。

固定后，右手可以旋转旋钮调节松紧，而左手则可以调节头部正上方的绑带松紧。这个设计，非常接近 Apple Watch 的表带回环设计。

而在佩戴之后，我在使用之前的一个很大的顾虑得以缓解。

由于我的头非常大，我一度担心是不是佩戴之后会不舒服，而在戴上之后，可以明显感到这的确是我使用过的所有 VR 设备中最为舒适的一个。尤其是后方绑带的设计，非常柔软，基本上没有任何的感知。

不过，从我的主观感受来说：

Vision Pro 佩戴起来依然不轻，我还是能够感受到我的鼻子和额头有压迫感。虽然这种压迫已经是所有用过的 VR 设备中最轻的一个，但我依然能够感受到这个设备的存在，尤其是每一次我头部运动时，依然可以感受到一种「重量的惯性」。

另一个小问题是，我能够明确感到一点漏光，在鼻翼的两侧。这是我摘下头盔后问的第一个问题，漏光是我的佩戴出了问题，还是一定会遇到的问题。Apple 的工作人员表示，后续每个人的 Vision Pro 都会有很多的深度定制选项，这也在某种程度上也在暗示，漏光可以避免。

不过，现在想想，幸亏有这种漏光，还在提示着我在一个虚拟的空间，否则很多界限真的开始模糊。

04

在佩戴之后，在一个全黑的环境中会进入一系列的「类似开机注册流程」。其中最重要的环节之一是「眼控追踪」的录入。

在开始之前，需要简单介绍一个背景。在三维空间操作时我们会遇到一个问题，就是空间定位。平时我们用的屏幕，所有信息都在一个平面上，我们只需要上、下、左、右移动。

但三维空间多了前、后两个方向，这让一切都变得复杂。之前很多的 VR 设备解决这个问题的思路，是用手柄作为一个定位器，在虚拟空间中发射一根虚拟的线来进行定位。

而在 Vision Pro 中，采用的定位方式则选为了更为直接的「眼控追踪」。

不过这种追踪方式并不是 Apple 首创，索尼的 PlayStation VR2 就采用类似的设计。

开始追踪录入流程后，空间中会一次出现一个圆形区域，中间有一个移动的光点，圆形区域会逐渐连线成多边形。在进行一次较暗背景和一次较亮背景的依次闪现成多边形之后，即可完成人眼录入，整个过程仅仅几分钟，和我之前用过的 PlayStation VR2 非常类似。

不过在继续说到眼控追踪之前，我需要先说一下手势操控。因为一进入到正式的体验后，每一个步骤都会有手势的参与。

这绝对是目前最为先进，也是最能够普及的虚拟现实交互方式。目前多数 VR 设备都配备了手柄或者是控制器，但是就像当时的 iPhone 完全去掉触控笔一样，Vision Pro 的控制器依然是你的手指。

可以完全确定地说：

「Vision Pro 的手势交互方式已经完全做到了去掉任何控制设备，并且非常精准高效」。

整个使用过程中，本质上就是一个我的「担心逐渐消解」的过程。因为由于使用各类数码设备和 VR 设备，都会相对有一些滞后，所以在一开始我会尽量的做慢手势动作，这种犹豫反而会让一些动作有些不够精准。

但是，随着我的动作逐渐熟练，开始逐渐的越发大胆之后，整个手势操作会越来越顺滑。到最后结束的时候，也就是仅仅不到一个小时以后，我已经完全掌握整个手势操作。

之前提到的所谓确认、拖动、滑动全部一气呵成，没有一点的滞后。

而所有的这些手势成立的前提，就是你可以首先选到你需要做动作的区域，而这项工作就是眼控追踪来实现。

结论是，Vision Pro 的眼控追踪非常之精准，或者说就没有出现过一次错误。

精准到和手势操控一样，很多时候当我的眼睛望向那里时由于识别速度过快，导致 UI 本身甚至是已经发生了变化，但是由于我的眼睛没有注意到，所以甚至怀疑自己没有看到，而事实上我已经可以放心地两只手指捏合确认。

另一点是识别的区域非常之小。这一点让我非常惊讶，因为在主观上你一直会认为人眼看到的其实是一个面积区域，但是很多 UI 其实只是一个点。比如在空间中的触控条旁边都是有一个返回按钮，而这些按钮几乎就是一个小点，但是当你看向它的时候，依然可以被精准识别。

你的眼睛看向哪里，就会精准地指向哪里，当你望向这个图标时，图标会自动突显。

结论就是：

「眼控追踪配合上直接的手势捏合滑动，Apple 已经完整的找到了一个虚拟空间目前最完美，或者我自已愿意称之为最成熟的交互方式。」

它学习成本极低，只要几分钟就可以上手。

它十分精准，整个过程中都没有出现过任何的误触。

由于人的下意识是想到哪里就会看到哪里，所以整个眼控甚至会给我一种心控的错觉。

心之想，眼之动，好像 Vision Pro 会猜测我的心一样。

我想，这一定是普通消费者在上手这款设备之后，第一次的震撼。

在体验结束之后，我提到一个问题，这就是如果两人坐得近，两只手是否会产生干扰。Apple 的工作人员说，基本上不需要担心，因为我们的双手都被「认证」。

这也是在发布会上没有展现的一点，除了眼睛的虹膜识别以外，在第一次使用 Vision Pro 时需要一次高举双手到摄像头之前的认证操作。正是在这个过程中，Vision Pro 已经对我的手进行了一个基本的扫描和认证。

我也特意尝试了一些刁钻的角度去做手势，只要你在身体的正前方，没有任何一次被漏掉。

05

除了手势和眼控追踪之外，Vision Pro 还有两个实体按钮。

左侧的椭圆形按钮，是用来拍摄专门的 3D 格式的照片或者是视频内容的。不过这次体验中并没有展示这一功能。

另一侧是一个类似 Apple Watch 数字表冠的设计，这个按钮有两个重要的操作。旋转，可以调节沉浸程度。

这里需要说明，Vision Pro 是一款 VR 设备营造 AR 观感的设备。简单来说，戴上之后如果屏幕不启用，你会沉浸在一个全黑的空间中。

在本质上，你的双眼其实是被蒙住的。

但是 Vision Pro 通过摄像头捕捉，又把周围的真实环境营造出来。而这个旋钮，就是用来调节这种沉浸度的旋钮。你可以完全看到外面的真实世界，而这一真实世界的呈现异常真实。

我几乎没有感受到任何的差异，整个过程很少会有「跳戏」的情况。我甚至是有一种，这些摄像头真的成为了我的眼睛，有那么一瞬间会让我想起《赛博朋克 2077》中「义眼」的错觉。

之前的 VR 设备本质上是把人与周遭的环境隔离，但是 Vision Pro 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你回到「现实世界」。

在我第一次按下按钮后，我身边的两位 Apple 工作人员立刻就出现在我的眼前。

不知道是不是个人错觉，工作人员出现的时候我甚至一度以为他们两个是「虚拟人」，有一种过于真实以至于会认为有一些「不真实」。虽然这听起来有些矛盾，但这的确是我当时最直接的心理感受。

而正在我为这「模拟的现实」世界着迷时，Apple 的工作人员让我按下了旋钮。

就这样，那些你熟悉的应用图标，忽然就浮现在你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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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钮的按压某种意义上很类似初代 iPhone 上出现的 Home 按键。

按压，回到主界面。

坦率地说，在 Vision Pro 中看到那些图标时，一种熟悉又不熟悉的感觉。

熟悉在于所有的图标风格全部继承自现在的 iOS 系统，相册、设置、浏览器图标等等，全部一致。

不熟悉的原因在于，所有的图标又经过精心的 3D 设计，每一个边缘都好像浅浅的浮现在空中。

真的太精美了，就好像之前的那些在 iPhone 或者是 iPad 的图标都是「没有生命的」，而现在在 Vision Pro 中的图标才是「鲜活的状态」。尤其是每一次你望向一个图标的时候，都会感觉他们自己在站出来，好像在说「是我，是我」。

07

在快速的熟练了操作手势，了解到了基本的交互逻辑之后，Apple 的工作人员开始指引我打开一个 App，照片。

第一张展示的一个静态照片，也就是我们现在习以为常的二维照片的一个三维空间的呈现。当我看到这张照片的时候，有两个感受：

非常清晰。

之前我用过所有的 VR 设备几乎都可以感受到像素点，所以会有一种非常猛烈的暗示，这是一个虚拟的像。

但是 Vision Pro 非常之清晰，甚至是比现有的 Apple 显示设备都要清晰。因为现有的 Apple 设备足够凑近，还是能够看到像素点，但是 Vision Pro 却无法让我感受到任何的像素点。

像一张无边框的照片。

由于过于清晰，这会让我直接联想起了我之前会被很多照片打印成纸质。而 Vision Pro 现在让这一张纸质相片的尺寸可以无限变化，而且这张照片几乎没有任何的边框，像是一个神奇的纸浮现空中。

第二张照片是一个全景照片，这是第一个视觉奇观。

在一开始，它还是像刚才的照片一样，只不过在横向尺寸上更长一些。但我被引导至另一种全景观看模式，在这一模式下，这张照片会围在你的视野周围。

我被展示的一张照片是一个冰岛的照片，这张照片在全景展开之后，真的有一种身临其境的感觉。对于一个摄影师，我会有一种非常直接的代入感。

对于普通消费者来说，现在你可以真正和那些拍摄的摄影师有同样的观看感受。在看到冰岛的照片的时候，我甚至都有上去踩一踩的冲动。

而到这里我突然猛然意识到一件非常难得体验，这就是所有的画面「非常的稳定」。所有的画面几乎都固定在空间之中，无论我怎样晃动和调整视野，所有的画面就像一个固定的显示器一样，一动不动。

可视范围非常广阔，在看到这张照片时，是一个 180 度的完整环绕。一开始 180 度我以为是 Vision Pro 的极限，但实际上远远不止于此，我们一会再谈。

如果到这里，其实还是我的已有认知可以接受的视觉体验。从第三张照片开始，一切就变得不一样。第三张照片，是一个具有三维景深的照片，也就是说是一张「一动不动」的静态三维画面。大家一定玩过「一、二、三」木头人，这种具有静态的三维照片，就好像大家突然一动不动。

我现在回忆起来，这张三维景深的立体照片好像是一个小孩子坐在床上，旁边的光线照射进来。之所以我现在对于这个孩子的记忆模糊，是因为在我看到这张照片之后，我的注意力更多的其实在柜子上的一些「玩具」。

我印象中，所有的玩具中有一辆小汽车。那个小汽车真的太真实了，好像我真的可以触手可得去摸到那个小汽车一样。

但到这里，我开始出现了一个很奇特的感受。

我突然有一些难过。

就是一种突然出现的难过，这种难过没有任何的由头，那个场景本身并不悲伤。

但就是非常的难过，一开始这种难过还只是一种细微的感受。

而当第四张照片，不对，第四段视频出现时，这种难过开始加深。

第四段视频就是在发布会时演示的片段之一，几个小朋友围坐在一起庆祝自己的生日。

其中一个动作是吹蜡烛。

这个动作非常真实，正如所有体验过的人所说的那样，就感觉蜡烛的烟都已经开始飘向你。画面中孩子的笑声非常之爽朗，整个画面异常逼真。

视频的呈现形式好像是在一个空间中，展开了一个「洞」，而那些孩子就真的生活在「洞」中。

在看向那些孩子的笑脸时，我从之前有一丝的难过开始变为：「莫名的伤心」。

正在我沉浸在这种伤感中时，手指下意识播放到下一张照片。下一张照片我其实现在已经不能完整记起，但主题是几个好朋友的相聚。

而他们之间的打招呼，又再一次加重了这种伤心。

有那么一刻，如果不是 Vision Pro 遮住了我的眼睛，我相信两旁的 Apple 工作人员一定会认为我突然遭遇了「什么」。

而这种伤心，甚至是在我写下本篇文章时又从心底涌出。

也就是在那时，我突然想到，在画面中看到一个跟我毫不相关的陌生人我都会产生如此震颤的情绪，如果是一个我熟知的人，如果是我自己，又是怎样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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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个展示是 Safari 浏览器。

浏览器界面还是我们熟悉的样子，只不过是一个放大的版本。但在这个应用，我第一次感受到了「滑动应用操作」。

非常流畅，反应迅速，而且滑动的速度控制完全可以像在 iPhone 或者是 iPad 上那样，这绝对是你能想象到最科幻的浏览方式。

在过去市面上所有 VR 设备的浏览器几乎都不能用，模糊的文字和晃动的窗口，让你无心阅读网页内容。

但 Vision Pro 浏览器中的文字清晰、锐利，完全可以认真阅读下去。而当你望向浏览器的一角时，会自然地出现一个指引，此时就可以通过手指去放大和缩小整个画面，当然也可以推进和推远观看。

对了，打开浏览器之前，我把相册放置在了画面的右侧。也就是说在我目前的视野里，已经有两块完整的显示区域。而此时 Apple 的工作人员引导我简单的移动两块显示区域重新排布后留出了左边的区域，并让我打开了信息 a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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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 app 的界面依然熟悉。

不过 Apple 工作人员在这里指示我可以浏览器网页上的照片直接拖动到信息的聊天框。

在一开始的操作中都非常的顺利，但是当我拖出一张照片时，由于有了空间的纵深，照片被我放置到了信息界面的背后。在这里我有一点短暂的慌张，因为不知道是不是该放手。但是在我下意识的前后拉动中，捏住的照片右上角出现了一个短暂的加号我知道现在可以松手了，于是照片被成功发送。

不过到这里，对于信息界面，我没有觉得任何的新奇，除了被告知目前 Vision Pro 可以在你的眼前平铺开三个软件之外，没有其他的新信息。

直到，一通电话打进来。

10

发布会上，我的一个震惊时刻，就是在介绍「Presona」功能时。通过扫描面部，Vision Pro 可以创造出一个你的虚拟形象，再利用多个传感器实时捕捉并模拟你的表情。

而这一功能，一个非常重要的展现就是 FaceTime 视频通话。

当它打进来的时候，你的面前就会出现熟悉的 FaceTime 界面，而在我双手捏合之后。

一个虚拟人就出现在我的面前。

那种「真实又不真实的感觉」，在这里再次出现。

我下意识以为这段 FaceTime 是一段提前录制的「视频」Demo。我还在逐渐观察画面中的人物表情是否真实，以及它的画面是否足够惊喜。

突然画面中的人不说话了。

我这时才会发现，原来这个人是一个正在和我聊天的人，于是我的脑子突然短暂的宕机，不知道如何是好。

于是 Apple 的工作人员开始提示我，这是一个完全对话的「真实人物」。

在我匆忙说了一句离谱的「I'm Good」之后，对面开始继续简单的寒暄，并展现了简单的手势。直到整个对话结束，我都没有晃过神来。

我才发现，至少我还没有准备好，和一个虚拟人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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晃过神来，工作人员指引我打开 Apple TV。

一开始打开的是一个大家熟知的 3D 电影的展示，电影是 《阿凡达 2》。我其实已经在影院中看过这部电影的 IMAX 版本。所以正好可以说一下二者的差异。

先说回 Vision Pro，首先就是由于整个屏幕显示的尺寸可以自由调节，Apple 制作了一个影院模式，尽可能模拟你在影院中的感受，你甚至是可以根据自己的偏好选择位置，比如是更近或者是更远。

我选了一个更前排的位置，整个画面就自然的像在一个影院中展开。

首先说 3D 效果，非常细腻。

我认为观感上来说，比我在影院中的更加细腻，任意调整角度都非常的清晰。

而在尺寸上，据 Apple 的工作人员介绍，可以达到 100 英尺的观感，我尝试了一下在这个尺寸观影，和我在 IMAX 影院里的观影感受完全一致。

震撼的画面扑面而来，配合着空间音频，潘多拉星球的海洋世界如梦似幻。

当然，还是和 IMAX 影院有一些不同的，你再也不需要忍受孩子的喊叫声，和椅背后面躁动不安的腿。

而除了类似《阿凡达》这种传统的电影之外，Apple 还特别展示了一段宣传片，展示了一种叫做「Immersive」格式的影片。

这是一段由各种身临其间的片段构成的短片，有攀登雪山的人、有水下的动物、还有正在进行的激烈球赛。

而所有的这一切，都好像你正在场边一样。

其中有一段片段，是一辆蒸汽火车缓缓在你眼前驶过。

这让我突然想起来电影工业的起点，也是那一辆扑面而来的火车。在看到这里时，作为一个影像创作者，既感到兴奋又感到害怕。

第一代 iPhone 发布时，台下坐着的还是传统的平台性质的媒体，而在今天 WWDC23 时台下已经是个人媒体居多，正是那台设备「革了命」。

假设今天 Vision Pro 之后成为主流的计算平台，那引发的新的内容制作方式，又有几人可以跟上，又有几人会被无情淘汰。

作为一个摄影师，Vision Pro 让我背后一凉，因为我知道至少现在我还无法知晓我是否能够在 Vision Pro 上成为优秀的内容创作者。

12

VR 设备一直都会有一个真实环境的重现和模拟，在 Vision Pro 中自然也有类似的应用。在这个应用中，你可以选择不同的环境。Apple 的工作人员引导我打开一个风景，整个风景的沉浸感极为强烈。

尤其是随着数字旋钮的旋转到底，你的确有一种完全到那个场景中的错觉。

而在这里，清晰度的优势再次显现。

我特意观察地面上的土壤，我发现地面的龟裂非常真实，一些细小的纹理清晰可见。

而另一方面，你的确拥有完整空间，也就是说：「你可以完全回头去看你的风景。」

远处的湖水，背后的森林，配合上空间音频的白噪音，绝对是完全不同的旅行方式。在《赛博朋克 2077》中，有一种叫做「超梦」的东西。

它记录了当时现场的所有信息，声音、画面、温度等等，事后回放，你可以回到现场，寻找之前没有察觉的细节和信息。

在这一刻，我认为我就在「超梦」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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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念是整个体验中我认为最平淡的环节。

从视觉上来看，正念就是在一个空间中逐渐释放一种「减压信息」，我可以看到空中无数个类似树叶形状的物体在空间中浮动。这些浮动按照一定的规律运动，帮助你平息心率。

可能是因为之前的视觉奇观过于震撼，所以这一部分的确真正成为了一种休息。

14

最后一个展示环节，我点开了一个关于恐龙的应用。在一开始会出现 Apple TV 标志性 Logo，而在 Logo 消失之后，一只蝴蝶会从画面中缓缓飞出。

它缓缓地向你飞来。

这时 Apple 的工作人员说，蝴蝶可能会落到你的手上。

于是我迫不及待的开始用手去触摸，但是蝴蝶仅仅是围绕着我转了一圈，就飞走了。也是在这个时候，工作人员提醒我，如果你的手一直在动，蝴蝶就不会落在你的手上。

是啊，如果在真实的世界中，如果你的手乱动，怎么会有蝴蝶落在你的手上。

蝴蝶飞走，飞向远处的墙壁。

之后，一面「传送门」在墙上缓缓打开，是的，就是像神奇博士的那个传送门一样，一幅荒凉的史前画面出现在你的眼前。

而此时，Apple 的工作人员说，如果您不怕恐龙可以靠近拿起电池靠近墙壁。

于是我用手摸到电池站起来，绕过茶几（因为视野中可以看到），走到墙壁面前。

恐龙的头从墙壁中探了出来。

就这样，我伸手去小心翼翼的抚摸了这只恐龙，它竟然也怪巧地看向我，并打量我，

正在我和它对视时，Apple 的工作人员说：

「你很幸运，这只恐龙竟然没有咬你。」

也正是在这时，我的手突然穿过了恐龙的身体，于是一种失落开始蔓延。

在电影的蒙太奇中，有一种很常见的表现手法，当想要表现一个幻梦被戳破时，总会让主角穿过另一个人的身体，而就是在那一刻，主角才清晰地意识到，一切都是虚妄。

是的，此时的我也发现，原来这一切都是幻梦。

那一只飞走消失在墙壁中的蝴蝶，我觉得这真的是一个曼妙的设计，因为庄周梦蝶，是我体验 Vision Pro 最好的比喻。

15

恐龙内容的展示之后，我恋恋不舍地摘下了头盔。

我承认，一定的分量依然让我的头颈感受到了压力。

但我更要承认，我依然想在这个虚拟世界中多做停留。

结束之后，我简短地问了几个问题就离开了房间。坐上来时的小车，返回访客中心。

小车缓缓驶向出口，Apple Park 的小路逐渐消失在视野中。

我好像明白为什么会伤心。

那些 3D 视频真的太像我们脑海中那些「荧光」的记忆，我是说，当你回忆起一些生活的片段时，好像那些场景都微微的泛着一点闪烁的光芒，而 Vision Pro 的每个 3D 视频片段都精准的吻合你对记忆的所有想象。

我的伤心，正是由记忆唤起的通感。

3499 美元对于我来说，一定会买，这无关乎它是不是或者能不能成为一个革命的计算设备，对我而言一台可以精准保存记忆的机器。

我无法拒绝。

来源：知乎 www.zhihu.com
作者：Derrick Zha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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