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重A的我:ADHD、ASD以及人生滑稽剧
双重“A”的我关于我的故事,从我的昵称Cerebri说起。Cerebri词源来自拉丁文的“脑”,即Cerebrum,引申意义为理智的(Cerebral)、知性的(Intellectual)——也便是我所渴求的但又讽刺般有所“欠缺”的存在。 在颅骨之外并不存在“世界”,一切感官的或是内在的体验均依托于脑(Encephalon);毫不夸张地说,这团湿漉漉的神经组织几乎定义了你的一切。这也是为何我将其视作我的本体,甚至脑对于我而言可谓是一种“情节”(Complex)。至于我在前面所提到的“欠缺”,指的是“执行功能”(Executive Functions)。也便是脑,尤其是“前额叶皮质”(PFC)调度各种认知资源并管理其进程的一系列技能,包括工作记忆、认知控制、抑制、规划、时间管理等。我的字“奇丑无比”,各位见笑ADHD与ASD均属于神经发育障碍,亲历者往往或多或少会在执行功能的某些维度面临挑战。通常ADHDer的“工作记忆”并不怎么靠谱(所以,别口头传达某些“重要的事情”给我),也会在“规划”和“时间管理”上挣扎。而ASD(DSM4所收录的“广泛性发育障碍”中的Asperger’s如今加入“孤独症谱系障碍”的家族)个体往往有着较差的认知灵活性,我也不例外(所谓的“认死理”,也许只是坚持“自我”罢了)。诚然给我带来了某些不便,但不够友好的环境算是“不便”最大的贡献因素之一。另外,我告诉其他同样处境的人:“不是我们与众不同,而是生来不同凡响”。尖酸刻薄的批评家然而比起所谓的“理智”,也许我的个性会与之相去甚远:我是一个愤世嫉俗者,在某些时候看上去似乎有点“狂妄”。声称自己在追求“智识”,抵制“蠢货”@#&*$%!——实则为在漫无边际的虚无(不确定性)之下找寻或创造哪怕是虚幻的“意义”。在种种意义追寻方案中,寻求冲突可能是我所热衷的那种;比如挑战“传统”观念,以及给某些内容质量堪忧的畅销书写“差评”。当下的“迷思”(对《当下的力量》的“差评”)这次给出“差评”,起因只是在一场读书会里,我讲述往日的创伤。我对《当下的力量》这本畅销书感到厌烦,更确切地讲,是盲信那些观念的读者否定我过往的经历。他们所做的只是撕掉表面的结痂,然后再往仍未愈合的伤口上撒把盐。这些人将撕裂灵魂的伤痛轻描淡写,对他人的苦痛和哀嚎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沉醉在天堂般幻想之中并因而变得冷漠。除此之外,我作为旁观者,知道CBT等更加“脚踏实地”的策略,当我试图分享我的知识时,对方的态度却是“这本书是灵性成长,是更高层面的……”。如你所见,那些人对“建设性”的提议闭目塞听,并站在“精神觉醒”的制高点对我进行一次“降维打击”——对于“达克的巅峰”,我只能摊摊手。当我试图“用魔法打败魔法”时,我只是感到这位作者是一位狡猾的诡辩家。很显然,与我发生争执的那群读者掉入了一个封闭(自我证明)的体系,况且那本书基本上没有“内容”:“专注于当下,别这么想了。”“为什么?”“因为专注于当下可以减轻痛苦。”“什么是痛苦?”“思考、情感、预期、期望。而已! ”……就像黄蜂在他柔软的腹部下隐藏着毒针一样,埃克哈特·托尔(Eckhart Tolle)在他的文字中建立了反对批评的多种防御措施。他对问题的许多回答都以“您不听/您不理解” 来开头。如果您批评他的观点,他会说您没有理解他所传达的“精髓”。如果我们用“思考”来考虑他所说的那些,那么他说您没有理解他所传达的“精髓”,还会说“思考”是问题之所在——可谓反智,反现实,反客观性。当然,我所厌烦的某些读者们也会照搬这些来否定我的创伤经历,即便人们对他人的苦难无法真正感同身受,然而当这些“被看见/听见”本身也据有疗愈的力量。但可悲的是,对于自我封闭的死循环,任何试图打开信仰体系的尝试都只会迫使精神陷阱更加封闭。当我被某些言论惹恼,并抱怨这本书为何如此“反智”时;我最终才意识到:也许人的“麻木”才是问题之所在。文字 | Cerebri制作 | 十三州府审核 | 柠檬图片来源于 CerebriCerebri 喜欢画画,喜欢神经科学,会做创意料理的执着的ADHD+ASD年轻人往期文章推荐:https://zhuanlan.zhihu.com/p/688783714https://zhuanlan.zhihu.com/p/669333202https://zhuanlan.zhihu.com/p/692375007 来源:知乎 www.zhihu.com 作者:精神科小医生 【知乎日报】千万用户的选择,做朋友圈里的新鲜事分享大牛。 点击下载
双重“A”的我
关于我的故事,从我的昵称Cerebri说起。Cerebri词源来自拉丁文的“脑”,即Cerebrum,引申意义为理智的(Cerebral)、知性的(Intellectual)——也便是我所渴求的但又讽刺般有所“欠缺”的存在。
在颅骨之外并不存在“世界”,一切感官的或是内在的体验均依托于脑(Encephalon);毫不夸张地说,这团湿漉漉的神经组织几乎定义了你的一切。这也是为何我将其视作我的本体,甚至脑对于我而言可谓是一种“情节”(Complex)。
至于我在前面所提到的“欠缺”,指的是“执行功能”(Executive Functions)。也便是脑,尤其是“前额叶皮质”(PFC)调度各种认知资源并管理其进程的一系列技能,包括工作记忆、认知控制、抑制、规划、时间管理等。
ADHD与ASD均属于神经发育障碍,亲历者往往或多或少会在执行功能的某些维度面临挑战。通常ADHDer的“工作记忆”并不怎么靠谱(所以,别口头传达某些“重要的事情”给我),也会在“规划”和“时间管理”上挣扎。而ASD(DSM4所收录的“广泛性发育障碍”中的Asperger’s如今加入“孤独症谱系障碍”的家族)个体往往有着较差的认知灵活性,我也不例外(所谓的“认死理”,也许只是坚持“自我”罢了)。
诚然给我带来了某些不便,但不够友好的环境算是“不便”最大的贡献因素之一。另外,我告诉其他同样处境的人:“不是我们与众不同,而是生来不同凡响”。
尖酸刻薄的批评家
然而比起所谓的“理智”,也许我的个性会与之相去甚远:我是一个愤世嫉俗者,在某些时候看上去似乎有点“狂妄”。
声称自己在追求“智识”,抵制“蠢货”@#&*$%!——实则为在漫无边际的虚无(不确定性)之下找寻或创造哪怕是虚幻的“意义”。在种种意义追寻方案中,寻求冲突可能是我所热衷的那种;比如挑战“传统”观念,以及给某些内容质量堪忧的畅销书写“差评”。
当下的“迷思”(对《当下的力量》的“差评”)
这次给出“差评”,起因只是在一场读书会里,我讲述往日的创伤。我对《当下的力量》这本畅销书感到厌烦,更确切地讲,是盲信那些观念的读者否定我过往的经历。他们所做的只是撕掉表面的结痂,然后再往仍未愈合的伤口上撒把盐。这些人将撕裂灵魂的伤痛轻描淡写,对他人的苦痛和哀嚎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沉醉在天堂般幻想之中并因而变得冷漠。
除此之外,我作为旁观者,知道CBT等更加“脚踏实地”的策略,当我试图分享我的知识时,对方的态度却是“这本书是灵性成长,是更高层面的……”。如你所见,那些人对“建设性”的提议闭目塞听,并站在“精神觉醒”的制高点对我进行一次“降维打击”——对于“达克的巅峰”,我只能摊摊手。
当我试图“用魔法打败魔法”时,我只是感到这位作者是一位狡猾的诡辩家。很显然,与我发生争执的那群读者掉入了一个封闭(自我证明)的体系,况且那本书基本上没有“内容”:
“专注于当下,别这么想了。”
“为什么?”
“因为专注于当下可以减轻痛苦。”
“什么是痛苦?”
“思考、情感、预期、期望。而已! ”
……
就像黄蜂在他柔软的腹部下隐藏着毒针一样,埃克哈特·托尔(Eckhart Tolle)在他的文字中建立了反对批评的多种防御措施。他对问题的许多回答都以“您不听/您不理解” 来开头。如果您批评他的观点,他会说您没有理解他所传达的“精髓”。如果我们用“思考”来考虑他所说的那些,那么他说您没有理解他所传达的“精髓”,还会说“思考”是问题之所在——可谓反智,反现实,反客观性。
当然,我所厌烦的某些读者们也会照搬这些来否定我的创伤经历,即便人们对他人的苦难无法真正感同身受,然而当这些“被看见/听见”本身也据有疗愈的力量。但可悲的是,对于自我封闭的死循环,任何试图打开信仰体系的尝试都只会迫使精神陷阱更加封闭。当我被某些言论惹恼,并抱怨这本书为何如此“反智”时;我最终才意识到:也许人的“麻木”才是问题之所在。
文字 | Cerebri
制作 | 十三州府
审核 | 柠檬
图片来源于 Cerebri
Cerebri
喜欢画画,喜欢神经科学,会做创意料理的执着的ADHD+ASD年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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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知乎 www.zhihu.com
作者:精神科小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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